《潜渊症候群》548. 对策局最高指挥部

    
    升降梯的冰冷电流声孜孜不倦。
    现在的无名氏只是一个凡夫。
    在本真的世界中，不具备任何力量。
    只是一个标准成年男性的身体素质。
    他的潜渊症已经根治。
    是一个……
    货真价实的人类，与其余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
    只在于。
    他拓印过永恒。
    无名氏现在要去拿一样自己的东西，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算是柯本的遗产。
    一位全副武装的宪兵带着无名氏前往鉴定科采集血液样本验明身份，之后会被押运向军事法庭。
    比起十四岁就必须服役的游骑兵。
    这些宪兵年龄普遍偏大。
    本来在面对这些逃兵，应该会有本能的不屑，但这位宪兵一生中却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人。
    他见过无数苟且偷生的鼠辈，那些家伙的求生意志也不可估量。
    也见过在战区慷慨就义的骑兵，在信念催生下的勇气甚至能够蔑视死亡。
    他见过各种各样强大的人。
    他确切的明白什么是……
    强大。
    但他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大的人。
    明明不是感染者，只是凡人之躯。
    可这货真价实的强大。
    令他无法理解。
    到了鉴定科以后。
    无名氏感到有些熟悉，一些回忆自动浮现出来，这些森冷的，毫无美感的室内装潢，太过久远了。
    不过这里的所有设施远远要比对策局的更加破旧以及有着岁月痕迹。
    一切工作都按部就班，但采集了血液样本后，却发现资料库没有任何可以匹配的身份。
    “嗯……”
    “检测仪检测不到任何下潜深度。”
    “是一个普通人才对。”
    “不过还是在以前的数据库里找一找吧。”
    一个鉴定所的老员工指导着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员工。
    然而还是找不到与之匹配的身份。
    “你要在火种计划保存的第一批样本中。”
    “才能找到我。”
    无名氏是这样说的。
    伊琳娜将能够采集的样本，都给采集了。
    ……
    ……
    ……
    盒中世界的最高层很快就接待了无名氏。
    在一个圆形的会议厅，这里都是盒中世界的最高决策人，一共有九位。
    每个人的面目都是憔悴枯槁，但都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无名氏。
    虽然盒中世界的政权也会更替，加上外界的威胁，都不谋而合的达成默契，对最原始的数据库都保留着一份极致的敬重，从未遗失。
    但最重要的一点应该在于，没有人会疯狂到去销毁那些数据。
    在外界的影响下，这种文化状态下。
    疯癫。
    是原罪。
    对他们来说。
    那些岁月已经过于久远。
    眼前这个人是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人物。
    一个女性决策人翻着还有些温热刚刚从原始数据库里打印出的资料表。
    资料里的所有事物，无论是地点，和人名，还有生僻的词汇，都久远得已经像是坊间传说。
    女性决策人看着资料表上的内容，上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海勒，尤金，李斯特，塞卡，梅。
    “对策局洛城支部，十一科。”
    “你是……十一科的精英探员。”
    “柯林。”
    女性决策者停顿下来，如鲠在喉。
    不知为何原因。
    资料表中并没有柯林后来转到第一科，随后叛逃的记载。
    被不知名的某位探员给抹去了。
    兴许是因为，柯林身上背负着胧的谎言。
    这诅咒。
    被转移到了柯林身上。
    “这样说的话。”
    “你就是……”
    “K。”
    她怔在原地。
    无名氏并不关心这些，柯本的遗产就在这栋建筑之中。
    “可以这样说。”
    “我需要你们给我取来一样东西。”
    柯本一生心血，都交给了转移试验。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攀爬精神世界的梯子。
    在物理宇宙中不可能完成的事，可以在那里完成。
    但真相是。
    柯本并非是什么超越过去未来所有先贤的惊才绝艳之辈。
    可是他的意志……
    在注入古往今来所有狂人的知识后，他的确获得了短暂匹敌原初的力量，也知道了正确的步骤。
    为惩罚谬误之罪的真理，连接着所有的过去与未来。
    使得过去的柯本。
    完成了转移实验。
    十分钟后。
    那物品被拿了出来。
    像是一根没有笔套的钢笔，又像是剑柄一类的东西。
    这至强的武器。
    不会被时光腐蚀，走到了永恒之外。
    既是拓印永恒之笔，又是汇聚了整部古史狂人力量，斩破混沌的绝世利剑。
    转换有限或无限。
    转换心与物。
    转换本质与现象。
    转换……
    真理或混沌。
    这显然并不是为人类准备的概念。
    会议室内，尽管最高决策人不明白这件物品的具体用途，但并没有马上交给无名氏，呆呆的看着他。
    因为巨大的震撼。
    传说再现。
    冲昏了他们的头脑。
    然而这真理之刃的主人，自然也走出了永恒，数字，存在。
    无论是时间，亦或是宇宙中任何连描述都不能的伟大之物。
    在真理之刃的主人面前。
    都只是廉价把戏。
    已经出现在了无名氏手中。
    无名氏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现在就要离开盒中世界……去算一笔旧账。
    这些决策者知道他马上就要离开。
    “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女性决策者问着，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人，就于他的面目来说的话，也无法称为长辈，但也无法直呼其名。
    无名氏沉默了一会儿，示意他们可以让所有游骑兵撤回来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保管好这个。”
    “如果出现无法化解的危机。”
    “只要把这个东西交给正确的人。”
    蕴含着过去无限权力的绿色宝石，已经归于过去。
    无名氏拿出了有着未来无限权力的红色宝石。
    这蒙蔽万物的永恒之兽所凝结的宝石，拥有着魔力，眼看就要摧毁在场这些人的心智。
    “别去看。”
    “这比你们所认识的任何一种禁忌物都要为之强大。”
    “只是保管。”
    “并记住我所说的话。”
    无名氏已经走出了时间。
    他现在要去打倒的并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
    他要去打倒的是。
    原初混沌，群星之渊。
    和自己一样的。
    这最恐怖的黑暗存在于所有时间，走出了永恒，走出了数字，走出了存在。
    只要击溃了它。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所有的问题，都会被转化为一个……
    已经解决的问题。
    女性决策人听言用一个三角八面体的盒子将其收纳住，并让人好好封存起来。
    所有的事已经做完。
    无名氏必须得离开了。
    “像是传说一样……”
    “你要去根除潜渊症根源。”
    “真的能够……”
    “做到么。”
    女性决策人怔怔的问着，而会议室内其它所有憔悴的眼眸都投来了渴望的目光。
    没有太多犹豫。
    背负在身上的诅咒。
    必须化解。
    “对策局。”
    “最高指挥部。”
    “……”
    “象征界。”
    “给了我一样重要的东西。”
    “足以令我击溃。”
    “混沌的尽头。”
    “哪怕是……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