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症候群》541. 教皇的智慧

    
    塞勒涅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有多么强大，而且那只是冰山一角。
    完全……
    无法战胜。
    这样的家伙，足以被裁决所列为最大危险，甚至能够和无名氏齐名。
    “你说有人和你达成了交易，只要杀掉无名氏就可以帮你寻回本质。”
    “那个人是谁。”
    “保密内容应该不在交易的范畴中对吧，你说过条件只有那一个而已。”
    塞勒涅已经知道凭力量是无法扭转局势的了，只好和这个“名不见经传”新的图书馆主谈一谈。
    “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
    “也是你们裁决所的头号敌人。”
    “你们内部有着深界最为高明的预言家，可就连他也无法预言两种单位。”
    “一个无名氏。”
    “还有一个，则是和我达成交易的人。”
    馆主平静说着。
    塞勒涅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已经想明白了。
    深界。
    精神。
    并不是某个人的遐想，也并非是某种抽象的能量，不同于理性和意识，不是单纯的认识能力。
    而是包容一切的，拥有实体性，历史性，社会性的主体。
    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永恒。
    而笃信着万物归环的意志，被裁决所定性为异端，因为那样意味着，当这所谓的圆环被完成时，深界也会被彻底毁灭。
    “既然你接任了这图书馆，那么也应该承袭那个人的智慧，你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那种东西的承诺。”
    “你觉得可能会兑现么？”
    塞勒涅反问着。
    那些东西是被原初混沌所寄生的东西，是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完全匮乏的。
    是一种太初意志的显现。
    在他们的理论中。
    无。
    只能是相对的，只是对它所否定的，所取消的而言的。
    只是指出了一种相反的存在。
    没有一种存在是凌驾于，分散和分布在其相互关系的一切存在物之上的，绝对空乏的无。
    无。
    为了完成绝对空乏。
    于是迫使通过创生万物，投影诸天，来成就自身。
    也等于说。
    已存的一切，都笼罩在原初混沌的阴影下，不可避免的走向消亡，来完成绝对空乏的无。
    到最后最普遍的时间和空间也被取消。
    直到赋予肉体以生命，给予精神于意识的那最后一点余烬也与混沌同归寂灭，无休止的冲动和营求，不断地从愿望过渡到恐惧，从欢愉过渡到痛苦，永未满足永不死心的希望，构成贪得无厌的人生平大梦的希望都完全寂灭。
    原初混沌就彻底拓展以及完成了它自身。
    这些人就是被混沌所寄生的东西。
    已经彻底否定了自身，不认为自身存在本质。
    对于这些意志已倒戈而否定了它自己的人们，包括所有宇宙，深界，时空，星海而言，也就是。
    绝对空乏的无。
    它们正在完成万物归环。
    通过绝对的破坏和癫狂来成就自身。
    最后，抵达终极的真实。
    “当然。”
    “至少它们的领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本质，听它所说。”
    “曾经。”
    “他是一个叫做狄狛的人。”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致力于同一种事业。”
    “尽管他未透漏所有。”
    “他以前认识我，我在世时似乎被人称为教皇。”
    “雨果，这则是我的名字。”
    “那个人所展现的伟力，过分的强大，就连我也无法匹敌。”
    “他的力量来自原初混沌。”
    “不……”
    “可能他在世的确是一个叫做狄狛的家伙，但这个人已经彻底死掉了，真实之死我指的是，可能比那还要更为严重。”
    “这也使得他成为了真正永恒的存在，与其说他的力量来自原初混沌，是原初混沌的使徒。”
    “不如说是，已经成为了混沌本身的一部分……”
    “原初之兽。”
    “这至终的死物。”
    雨果解释着，即使是他也无法理解那个人了，在他背后，有着过于闪耀凡夫所无法接近的真理。
    “原来如此。”
    “你果然是可以被说服的。”
    “无名氏也可以帮人找到本质，而且他不像所谓的狄狛那样难以沟通。”
    “只要你想的话，他马上就能帮你找到本质，甚至可以是……现在。”
    塞勒涅说出了这样的条件。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自从你们离开了思想的荒漠，就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中。”
    “我的意念广度，覆盖了旅行者之域的所有地方，甚至能够通过传送门，辐射一个又一个位面。”
    “你们所有的谈话我也知道。”
    “至于他能够替我找到本质这一点，我是不怀疑的。”
    “但是他似乎正在忙着别的事情，游魂街一百六十九号，他已经找到了他的本质，至少在他看来是那样的。”
    雨果神色有些复杂，看不出喜怒。
    塞勒涅咽了咽喉咙。
    “这么说，你知道一百六十九号是什么地方？”
    塞勒涅藏不住的好奇，因为被无名氏刺在身上的地方一定是藏着极大的秘密。
    “当然。”
    “是一个爱好者俱乐部。”
    “提供表演的，都是货真价实，绝无虚假的……”
    雨果顿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钕铜。”
    塞勒涅神情肃穆，思考着那两个字的含义，考虑足足十多秒后，发现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她额头一阵黑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总之。”
    “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很快就有人来围剿无名氏。”
    “而我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雨果仿佛说的是一件已经决定的事。
    “世上只有两种单位无法被预言，其中一个和你达成了交易。”
    “既然那个人真有你说的那样拥有着至强的伟力，为什么他不亲手来杀无名氏而是要拜托别人呢？”
    塞勒涅质问着雨果，可能他本人也对这个问题存疑。
    说服一个人的前提是，他已经在之前就试图自己说服自己，不然的话是绝对无法奏效的，能够攻击的，只有他自己的疑问。
    “这正是问题所在。”
    雨果思考了一会儿。
    “所谓无。”
    “在这纯概念的世界中，是对它所取消的，所否定的而言。”
    “理论上这混沌的同化，能够毁灭一切，至少在深界中是这样。”
    “这也是之所以我还会跟你谈的原因。”
    “无名氏可能是一种。”
    “无法被否定的东西。”
    “我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无法被否定。”
    “你应该知道万灵城很多传送门都需要特定的秘钥才能够打开。”
    “如果一定有一种伟大的事物，无法被否定的话……”
    “我认为……”
    “我已经找到了终极的秘钥。”
    “这把钥匙，能够进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回忆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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