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凌晨四点》4.平行线4

    
    今天店里的生意比往常好，来了好几个新面孔。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近大红的爱豆。
    “诶诶诶，你们知道吧，防弹的哥哥们回归了。”
    “知道，V欧巴真是太帅了。”
    “?凸?钒筒攀亲钏У陌 ！
    “没有比我们?其更swag的人了。”
    女孩们一直在争论着哪个人更帅气，打破了咖啡店的安静。
    有一句话引起了顾涯何的注意，手里的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不过这家店这么偏，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被询问的女孩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说：“我认识V欧巴的一个私生饭，她告诉我，V欧巴有时候会来这家店。你知道的，爱豆有时候会走偏僻的地方。”
    后面的话顾涯何没有再听，反而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草莓蛋糕被放到桌子上，顾涯何笑了笑，准备走回前台。
    追星的女孩儿们叫住了顾涯何，试探性地问着：“请问一下，姐姐有没有见过一个很帅的男人来店里呢？”
    顾涯何了然，看来是打算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事。
    点点头，“我哥确实很帅，不过应该不是你问的人。你问的是个爱豆吧。”
    女孩急急地点头，说：“是的，是爱豆。”
    顾涯何沉默一瞬，转而说：“那你们可能会失望了，那天生意比较好，人也多，他说我上错东西，咖啡有一股抹布味，再也不来了。”
    面上还有些惋惜的意味。她的演技忽悠不了金泰亨，还忽悠不了这些初中生不成？
    小姑娘们信以为真，惋惜地离开了这家店，抹布这个梗她们还是知道的。
    最后的那个女孩将信将疑的目光流连在顾涯何身上。
    但是作为和爱豆谈过恋爱的人，顾涯何早已做到面不改色地忽悠人。
    女孩们被哄回去后，顾涯何的表情管理彻底崩盘。
    和爱豆扯上关系，真是件不大好的事。
    后来女孩们又来过几次，似乎是不死心。
    那时顾涯何又有些感谢金泰亨让她生意好了不少。
    金泰亨行程多，连续几个月都没来过一次。
    女孩们倒是和顾涯何熟悉起来。
    时不时的，还会安利一把偶像有多优秀，一副要把顾涯何拉进饭圈的模样。
    顾涯何本来还有些欺骗了初中生的负罪感，可后来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店里的追星女孩越来越多，顾涯何快有一年的时间没见那个当红爱豆了。
    那天顾涯何说谎，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又敢说毫无私心吗？
    至少顾涯何是看的清楚自己的。
    心里对这个帅气得独一无二的人有的好感，促使着顾涯何编造了这样一个回绝女孩们期待的理由。
    整整一个2017年过去，顾涯何都没看见过金泰亨的半点身影。窗外的雪花已经堆满了屋檐，街道上也已经准备着过圣诞节。
    顾涯何想，今年要不要回家看看。
    咖啡店就关几天好了。
    第二天
    女孩们如期来到店里，甚至有的女孩拿着礼物。
    带头的女孩递上礼盒，说：“姐姐圣诞节快乐啊！”
    顾涯何没推辞，收下礼物。手里动作着，说：“我没准备什么，就请你们吃我平时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吧。”
    女孩们坐在前台和顾涯何扯着有的没的，诸如“V欧巴又帅了”的话，顾涯何听得耳朵起茧，但还是微笑着附和。
    金泰亨她是见过的，长得帅这点是她看见他第一眼的反应。
    《四点》这首歌她也听过，治愈却无端令人心疼的声音回放在手机的音乐APP。
    这还是一个很善良有才的人吧。
    顾涯何把刚做好的草莓蛋糕端给女孩，说：“这段时间，恐怕不会开店了。”
    女孩们疑惑的神色和末尾的女孩形成对比。
    那女孩叫全韵妍，是这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不好糊弄的一个。
    上次也是全韵妍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姐姐是外国人吧，没有首尔的口音。”全韵妍看了一眼顾涯何，平静的语气让顾涯何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是中国的韩裔，父母都在中国，过年打算回去陪陪他们。学校的话，再请一下假好了。”顾涯何到底是多过了几年的生活，平静地应对这样的情况还是能做到的。
    全韵妍点点头，弯起眼睛，说：“那过年的时候，我们就不来店里了吧。姐姐新年快乐啊。”
    顾涯何有时候会觉得，全韵妍就是一个成年人，而不是初中生。
    她心思缜密，阅历也不是同龄人可以跟上的。
    顾涯何对于这样的女孩有些好奇，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跟着追星？
    不是说不该追，而是说，全韵妍让顾涯何看不真切，她带给人的印象更多是成熟稳重的一家支柱。
    短暂的寒暄并不能停止女孩们的脚步，吃过东西还是要去追随着偶像的脚步。
    点点滴滴流逝的光阴就是墙壁上的秒针，独自飞快奔跑的秒针没有停下脚步。顾涯何却望着角落里的位置发起呆。
    金泰亨快有一年没来了。
    店里只有顾涯何一个人，秒针的声音也可以清晰地回荡在心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顾涯何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茫然。
    一年没见，还怪想念的。
    想念昏黄灯光下的安静吃蛋糕的人，想念搬箱子时施以援手的人，想念坐在角落不说话却让人不再孤单的人。
    顾涯何心里被这样陌生的情绪填满，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这样的情绪不该放在她避之唯恐不急的当红爱豆身上。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因为脸才有的一丝好感，现在却让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愁绪。
    顾涯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既不想靠近金泰亨，却又想念金泰亨坐在店里时的身影。
    想不出结局就干脆搁置，顾涯何想，反正以后不会有更多的交集了。
    或许上次的见面也是最后一面了。
    又或者，她只是想要个人陪而已。
    拖着行李箱走在机场，顾涯何有些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路。
    或许她只是在留恋别的什么。
    出机场的地方挤满了人，顾涯何好像还看到了有些熟悉的人——店里的那几个追星女孩，全韵妍也在其中。
    抬起脚准备过安检，拉着行李箱的手一顿。
    女孩们说的话回到顾涯何的脑海。
    “V欧巴又帅了。”
    她们追的是防弹吧，那金泰亨肯定也在其中了。
    顾涯何扭过头，往人群中间看。心里隐隐有些遗憾——人太矮了，看不到。
    认命般过了安检，坐在飞机上时，顾涯何以为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那样的反常行为，不应该发生在她和一个爱豆中间。
    这点因为面容而产生的微薄好感迟早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耗直到彻底消失，那么现在，就好好享受生活。
    人群中间的金泰亨仍然是所有人认识的模样，清澈的眼睛扫过刚刚顾涯何站的地方，面上带着烂熟于心的笑容。
    回过头，忽略刚才察觉的熟悉目光，在一众粉丝的簇拥下离开。
    我知道你来过，可我并不打算来找你。
    我知道你在那里，可我并不打算再努力一把只为了看你一眼。
    我们，有什么交集吗？
    过年的四川很冷，准确的说室内是冷藏，室外是冷冻。
    一桌子的辣菜红得喜庆。
    顾涯何是在四川长大，父母虽然是韩国人，但这么多年以来，吃辣已经是家常便饭。
    邻居亲切地问候着“吃饭了没，要不来我家耍”或者“涯何还没结婚吧，要不要看看我家的小子啊，亲上加亲嘛”的话。
    顾涯何没有不适，这么多年以来的亲近了解，她知道这些邻居的淳朴品性。
    他们上了年纪，看到小辈出双入对的样子，或许还会想起自己的曾经，带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满足。
    过年很快，顾涯何也没想到邻居是在说真的。
    邻居敲他们家门的时候，顾涯何还在吃早饭。
    父亲打开门就迎了他们进来。
    是他们，不是他。
    邻居宋婶婶带着她的儿子宋迟屿来串门。
    宋迟屿是美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现在年薪很高，在一家外企上班。生得是玉树临风，貌赛潘安。
    以上，就是顾涯何从宋婶整整一天的夸奖中捡出的有用信息。
    宋婶还打发两个小辈一道出去买东西。美其名曰：我老了走不动，涯何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就让宋迟屿送吧。
    顾涯何以为宋迟屿会是一个自视清高，骄傲自负的人。
    可事情总是出乎顾涯何意料的。
    宋迟屿摸着自己的头发，笑得有些傻。在满天的烟火里，顾涯何听见他说：“你别介意啊，我妈就是有点担心我。”
    本该是浪漫的情景，顾涯何却无端地想到那个安静地坐在角落的人。
    这个时间会不会也在赶行程呢？
    路程是不远的，一会儿就走回家了。
    后来的几天里，顾涯何都没有见过宋迟屿。据说是工作忙得住在了公司里。
    难得闲得发霉的生活，被朴艺安的一通电话给打破。
    电话里的朴艺安哭的撕心裂肺，顾涯何觉得这个姐姐肯定遇到什么事了，搞不好还和她可爱的男朋友有关。
    出于朋友的心态，顾涯何还是买了当天最快的一班飞机回了韩国。
    咖啡店里只坐了两个人。
    咖啡升腾起的热气让顾涯何眼里的朴艺安有些模糊。
    良久，顾涯何问：“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