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阿然真的恨不得撸起袖子把这个嘴巴没遮拦的臭屁学子狠狠捶一顿,她直接走向前,大声说道:“谁在放屁,好臭好臭!”
王之安见讽刺之人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衣着打扮也十分普通,怒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在乐游学宫放肆!”
“是啊,哪里来的臭小子,竟然敢在乐游学宫放肆!”陶阿然冷笑着走到他面前,怼脸直接开骂:“文辩就文辩,为何要人身攻击?再说了,就你那些理论简直狗屁不通!”
她瞪了一圈,周围这些男人,各个道貌岸然,十有八九都是伪君子。
“一个人的出生真的那么重要,就不会有乐游学宫这个地方了,寒门子弟可通过科举求学,你们这些豪门阔少嘛,就拼爹咯。可无论你是考学而来,还是拼爹而来,有本事的,才能实现抱负,否则,不过是买个官来做做,一生终究碌碌无为。”
陶阿然伸出手指,准确地指向王之安,“比如说你,见识浅薄,鼠目寸光,竟敢妄议宰相府的小姐,是活腻歪了吗!”
王之安的父亲也是当朝大吏,跟张贵妃关系匪浅,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立刻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说:“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给我抓起来扔出去!”
他身后的家仆立刻便要上前拿人,夜眸满脸杀气,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
上官如从纱帘后走出,扬声道:“长姐小心!”
陶阿然冲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霸气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
“上官大小姐可真是好威风啊!”二楼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飞身而下,用手中折扇敲了敲她的脑门,笑着说:“本皇子便动了,你奈我何?”
陶阿然盯着眼前这位,三皇子连临安可不简单啊,这可是本书最大反派啊!
“堂堂上官家的大小姐,穿个男人衣服到乐游学宫来指手画脚,好威风啊!”连临安摇着手中折扇:“出生决定命运,寒门难出贵子,这本就是真理。”
果然欠扁!
三皇子的母妃是张贵妃,张家权势熏天,大盛国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张家人手中,他也一贯嚣张跋扈。
可陶阿然乃手拿女主剧本的天选之人,能怕他一个还没完全黑化的反派?
“一出生便决定只有你是男是女,是谁的儿子,可这些客观条件不能决定你的人生走向。无论你是什么出生,都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命运,勤学武功可做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入伍奋斗便有机会成为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熟读经史子集便可在文坛大展抱负,一个人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连临安认真起来,一双丹凤眼透露着阴狠:“管你是侠客、将军还是文人,都是草民而已,都得对本皇子俯首做低,这就是出生不同地位不同!”
陶阿然收起扇子,摇了摇头说道:“非也,三皇子的地位的确比在场的各位要高上那么一些,却不如我们这些人自由。您生在皇家却不一定想走皇家之路,您遵循的不是本心,而是世俗之音,父母之命。你的顺从决定了你的命运,而不是你的出生。”
连临安楞在当场,修长的眼眸通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三皇子,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出生没法决定命运,可你,没得选。”
陶阿然微微一笑,怼人就要怼到底,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连临安双拳紧握折扇,扇柄都折了,“臭丫头!谁给你的胆子夸夸而谈?昨日太子哥哥才去父皇面前要退婚,你不过是我皇家的弃妇,没人要的东西!”
没人要的,东西?
陶阿然怒不可遏,连修远退婚这件事本来是个不公开的秘密,此刻却被这样大张旗鼓地说了出来,嘲笑声此起彼伏。
一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被人公然退婚,这是何等丑闻?上官如连忙走到陶阿然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眼泪已经忍不住了:“长姐……”
王之安的笑声最为刺耳:“原来上官大小姐已被太子殿下退婚了啊,要不婉儿妹妹可以嫁给我啊,对了,还有你这个妹妹,我大发慈悲将你们二人都收了,一个做大,一个做小,可好?”
乐游学宫中大多数人都是连临安的好友,唯他马首是瞻,听到王之安的话后,都开始起哄,皆说自己也可娶。
陶阿然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无助,哪怕她心里清楚女人本就不需要依靠男人也没什么用,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这种话毫无说服力。
可她却也明白,正是因为思想上的落后,这里的社会制度才会如此落后。
嘲笑声渐盛,不仅如此,连临安还挥手让几个人上前用折扇撩姐妹俩的衣衫。夜眸想上前制止,却被一群书生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更有甚者,王之安竟然用扇子碰了碰陶阿然的发冠,调笑着说:“女扮男装,别有一番滋味啊!”
“收起你的脏手!”
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门边,连君屹推开人群大步走到陶阿然身边,目光如刀盯着那动手动脚的狂徒:“王之安你好大的胆子!”
“连君屹你好大的胆子!”连临安上前一步,完全不将这个跟自己身份地位相同的弟弟看在眼里:“谁准你在本皇子面前大声说话的?”
这两人虽然都是皇子,可地位却天差地别,连临安是张贵妃的儿子,权势熏天。连君屹却是毫无实力又不受宠的德妃之子,从小便被他欺负,敢怒不敢言。
连临安直接上手拎起连君屹的衣襟,将他拉到一边,讥笑着说:“小六子,听说你跟这弃妇走得很近,上官大人的官做不久了,你想找个靠山也得找对人啊!”
连君屹看着陶阿然用力地摇头:“婉儿,我从未想过要找什么靠山。”
“是吗?”连临安大笑起来:“昨日你在乾清殿门前喃喃自语,说什么不可为了一个女子得罪太子哥哥,真是胆小到可笑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阿然怎么也是知道全部剧情的,熟知连临安的弱点。
说得好听些,他是张贵妃的长子,深受皇上的喜爱,其实,他的身世根本就是说不清的,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都还是本书未解之谜呢!
“三皇子如此听闲话,不如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皇……”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了。
这熟悉的味道和温热,陶阿然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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