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外卖》第二十四章 一念之间

    
    “竟然是这样？”听完儿子的讲述，李东奎的脸上满是震惊。
    “爷爷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李石松看着父亲的表情，和自己听到的时候不一样，李石松总觉得父亲惊归惊，但是好像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没有什么怀疑。
    而自己，李石松再联想到自己此时的想法。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李石松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是不是穆远在村子里发现了木枪，然后送给了爷爷，而后面那些事情，只是爷爷的幻觉？”
    李东奎摆了摆手，将木枪重新递还给了儿子：“你看看这把木枪，我弄丢它的时候还不到十岁，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李石松看着手中的木枪，材质已经隐约带了丝黑色，因为长年的摩挲，枪身已经变得光滑圆润，上面的字迹也开始有了模糊的征兆。
    李石松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五十年的风吹日晒，且不说普通的木头能不能存在这么久，即使能，也早就已经腐朽不堪，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不是有人收了起来，直到后来被穆远发现？”李石松仍旧不甘心，他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不可能。”李东奎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不清楚，但是五十多年前的三乡村，没有人不清楚这把木枪对于你爷爷的重要性，如果有人捡到了，是不可能不归还的。”
    “其实，我之所以肯定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李东奎见儿子还有想要反驳的意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原因曾经和一些类似的人有过接触。虽然有保密协议在，我不能和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强大到普通人不敢想象的人类存在。穆远，应该是和他们差不多的情况。”
    听到父亲这么说，李石松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在听到自己的讲述之后便立刻就相信了，原来是因为在年轻的时候有过类似的经历。
    想想自己，一开始不也是拼命想要否认这个事实么。
    “那，我们以后怎么对待穆远？”李石松想了想，开口问道。
    如果之前不知道的话，自然可以拿穆远当普通人看待，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对待已经明显不是普通人的穆远，该采用什么样的态度？
    “以前怎么样，以后仍旧怎么样。”李东奎丰富的人生阅历，在此时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既然你爷爷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那就证明穆远不介意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们清楚可以，但不要主动向外泄漏，明白吗？”
    “嗯。”在父亲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李石松急忙点了点头。
    “不过，穆远的恩情，我们还是要记在心里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爷爷走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了无遗憾，这是大恩，以后如果穆远有需要，能帮就帮。”
    “老头子，既然爸的心结已经解开了。那你就不用太伤心了，去休息一会儿吧，休息一会儿之后再来陪着爸。”
    趁着这个机会，李东奎的妻子再次劝说。
    “好吧。”这一次，李东奎没有再拒绝，顺从的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我去休息一会儿，石松在这陪着你爷爷。”
    “嗯。”
    李东奎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真假吗，等你爷爷过了头七，我们就去给你大爷爷扫墓。到时候，一切自然就见分晓了。”
    “啊，好的。”李石松一愣，然后瞬间明白，点了点头。
    “我想，你爷爷也有这个意思，那么，就按照他说的办吧。”李东奎说完之后，便在妻子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
    灵棚内，只有李石松双手揣兜，坐在爷爷的灵柩旁思索着。
    在他的裤兜里，有一张卡片。
    那是除了木枪之外，爷爷留给他的另一件东西。
    这张卡片的存在，李石松没有和自己的父亲说。
    同样没有说的，还有爷爷的一句话：“如果真的遇到了生死之难，就拿着这张卡片去找穆远，他一定可以帮你解决。不过，平常的难题，万不能去找他，否则的话，是祸非福。”
    如果父亲知道穆远满足爷爷的心愿，却索取了什么样的报酬，他还会是这个态度吗？
    灵前的长明灯燃烧着，照在李石松那紧皱眉头的脸上，明暗不定。
    穆远是在第二天上午拜祭的李愿宏。
    因为豆子即将离开的缘故，穆远整天晚上都在聆听豆子的临别赠言。
    当然，按照豆子的说法，他是在给穆远补课。
    不管怎么说，一晚上的时间确实是让穆远受益颇深，豆子将自己离开之后，穆远需要做的工作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种种种种，都给穆远讲了个通透。
    穆远对于自己之后的日子要怎么做，自然也是有了明确的认识。
    而在今天，穆远拜祭李愿宏之后，豆子也要离开了。
    一天要经历两次离别，穆远心中有些难过。
    当穆远鞠躬拜祭之后，李东奎和李石松对着穆远，恭恭敬敬下跪还礼。
    身为死者子孙，不论前来吊唁的人年长与否，辈分高低，这一礼是必须要行的。
    这就是华夏标榜的孝道在礼节中的体现，唯送死可以当大事，这里面，每一个礼节都是有来源的，轻易不可以更改。
    只是，李东奎的年纪在这里，穆远自然是不可能让他真的给自己下跪，这是要折寿的。
    然而，当穆远想要搀起他来的时候，李东奎却仍旧坚持着，将礼节还完。
    穆远心中一叹，顿时明白了。
    李愿宏逝世之前，已经将自己的事情透露给了家人，而李家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要拿走李愿宏的寿命而有什么怨愤之心，相反，是真真正正的当作了恩情，感激不尽。
    虽然穆远的猜测有些差别，但已经可以算是八九不离十了。最起码，知情的李石松，李愿宏在去世之前，确实是如此说的。
    相反，穆远却有些矛盾，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真的不好评论好与坏，恩与仇。
    感激与怨愤，有时候，就是在这么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