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求存》第一卷 第十九章 抉择

    
    “你们呢，你们从哪里来的?”陈凡好奇问道。
    交流是相互的，陈凡也想知道牧化明三人从哪来的。
    一个成年人，大男孩和小女孩，这样的组合着实惹眼。
    “我们从sh市过来的。”牧化明用手指了指玻璃窗，示意。
    “能打开点吗，我这样看你很困难。”
    陈凡依言将车窗再次降低一些，仍然留了三分之一的窗，问道。
    “你们从sh市过来，那sh市怎么样，怪物多吗？”陈凡仿照牧化明提问道。
    “我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少的，骑个自行车就能出来。”
    “只是……”
    “只是什么?”陈凡有些迫不及待。
    “我从sh市出来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不确定sh市变成什么样子了。”
    牧化明顿了顿。
    “而且我路上经过的一个小镇，一些人拥有超能力。”
    “更可怕的是，凡是有人烟的地方，都存在丧尸群体。”
    “还有个好消息，自来水已经没有病毒了。”
    牧化明将一些重要的信息透露出来，希望能帮到陈凡。
    “丧尸群体?”陈凡回忆起丧尸簇拥成团的画面。
    “嗯。”
    陈凡没有想太多，又问道。
    “你们去cs市做什么?里面遍地都是丧尸啊。”
    牧化明沉吟，反问道。
    “加油站那便利店的门是你锁的吧？”
    陈凡瞳孔急剧收缩，带着惊讶的表情跟牧化明对视。
    “啊!为什么？”陈凡没接话，反倒是许清清开了口。
    牧化明诧异的看向了许清清。
    『这妮子之前没怎么开口，怎么现在……』
    注:为了阅读方便，以后『』符号的内容代表人物想法，与“”符号区分开。
    不过这时候就应该有人这样问，他才好继续说下去。
    牧化明对着许清清解释道。
    “因为加油站附近没有任何汽车，而他从cs市出来就走上这条路。”
    “可以说是目标明确地向加油站的方向走，意味着他早就知道这地方有个加油站。”
    “我环顾了他车里面，没有食物的存在。当然可能在后备箱里面有。”
    “再加上，之前不是说了锁便利店的人肯定会回来的嘛？”
    “所以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
    “哇！好厉害!”许清清弄明白了不由得发出赞叹，一脸崇拜的看着牧化明。
    看得牧化明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戚，就只会装牛逼。”杨林小声的嘟囔一句。
    陈凡看着自顾自无视了他的牧化明，也不做声。
    牧化明扭头看向陈凡，眼里满是求证的意味。
    “嗯，便利店确实是我锁的。”
    “我回cs市就是为了救家人，可惜只救到了弟弟。”
    陈凡简略的述说了一下。
    “那，可以带我们去便利店拿点东西吗？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牧化明客气的问道。
    陈凡看了看弟弟陈天，脸色满是犹豫。
    小男孩只是低着头，谁都不搭理。
    牧化明看着两人奇怪的氛围，不明所以。
    周围陷入了沉默。
    杨林受不了这种沉默，冷冷开口道。
    “就拿点食物，没别的意思。”
    “对啊，我们就只要点食物，不可以吗？店里那么多食物，我们拿点就走。”许清清也附和杨林说道。
    可能许清清不明白，杨林也不明白，但是牧化明跟陈凡心里都是亮堂堂的。
    交流是两人必须的，可以互相产生利益，但是涉及到领地和食物只是陈凡单方面的利益亏损。
    陈凡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拿食物可以，但你们拿完必须马上离开。”
    牧化明心下默然。
    末世已经将人与人的关系变得淡漠，就比如此时。
    众人回到了加油站。
    陈凡拉着陈天，打开了便利店的门，走了进去。
    便利店内有五行货架，三面墙。
    每个货架摆着同类的商品，其中四个货架都摆满了食物，另一个货架则是一些日用品。
    有一面墙都是冰箱，放满了饮料。除此之外便利店还有一个小仓库，位于收银台的右侧最边上，收银台后放了个烟架。
    补充了一下物资，牧化明瞄了眼陈凡，在陈凡的眼色催促下，知趣的带着两人离开了加油站。
    牧化明三人刚离开，陈凡就失去了力气，瘫软坐在地上，背靠收银台。
    他死定了。
    拉着陈天逃跑的时候，他被一只躺在地上的丧尸划破了脚踝。
    陈天看着坐在地上的哥哥，面色慌张，蹲下摸着陈天的手。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
    陈凡慈爱的看着弟弟，就像个父亲一般。
    摸了摸别在腰间的钥匙圈，递给陈天。
    “这是锁门的钥匙。”
    陈凡挑出一把钥匙，又指了指挂在便利店门口的U型锁，对着弟弟说道。
    “用这把钥匙，和那把锁，把这个店门反锁，这个店就是你的啦。”
    “哥哥，你这是要离开我吗？”陈天听出来了哥哥的意思，声音哽咽，手上的力道抓紧。
    陈天哭着摸了摸弟弟的头。
    “哥哥不能陪你了……以后……你要是遇到了别人来店里……好的人你就……放进来，坏的人就……不要搭理。”
    “为——什——么——啊!”陈凡哭着哭着突然吼叫，撕心裂肺。
    “为什么……命运这么捉弄人呢。”
    “明明……明明大家不久之前都好好的。”
    “明明……明明谁都可以活着的。”
    “爸，你可以每天晚上一边看新闻，一边唠叨妈妈做的菜不好吃，可以每天早上看报纸，可以继续催我找女朋友，可以拉着我去钓鱼。”
    “妈，你也可以养你的菜园子，每天餐桌上炫耀你种的菜多么有营养，可以拉着我的手让我教弟弟作业，可以苦口婆心的劝我去相亲。”
    “可这，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啊!”
    陈凡放声痛哭，陈天也跟着哭。
    哭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嗓子嘶哑，再也哭不出声。
    陈凡停止了哭泣，手撑着地把自己支了起来。
    陈天死死抱住哥哥的手，不肯松开。
    陈凡静静看着弟弟的头，心如刀割。
    用力挣脱弟弟的手，有伤的左脚刚踏出第一步，后脚就被弟弟抱着了，使劲挣了挣，没挣脱开。
    陈天知道，要是让哥哥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他还那么小，才12岁，是摆脱儿童成为少年的年龄啊。』
    陈凡已经停下流泪的双眼又一次湿润，泪珠无声滑落。
    “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陈天哽咽着苦苦哀求。
    任由陈天抱了一会儿右腿，再次使劲挣了挣，便挣脱了。
    “不是哥故意抛下你，是哥不想害死你。”陈凡沙哑着说道。
    “我不要离开哥哥，我不要。”
    “听话，你好好的在这里。”
    “我不要。”
    “闭嘴!”
    陈凡突然厉声大喝，用力的拉起了左脚的裤子，露出脚踝。
    “看到这个伤口没有?这是被怪物抓的!”
    “我马上要变成怪物了，马上就会吃了你!”
    “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滚!”
    陈凡歇斯底里的爆发，表情狰狞可怖。
    陈天被吓傻了，呆愣的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哥哥。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
    “你是家里唯一的活人了，家里唯一的血脉了!”
    “不管是怎么样，你都给我——活——下——去!”
    “死乞白赖也给我活下去，把我们陈家的血脉，传下去!”
    “给我记住了!”
    陈凡扔下狠话就朝便利店门口走去，趁着还清醒，开着车朝sh市的方向走了。
    头也没回的走了。
    留下陈天一个人在便利店，注视哥哥身影最后消失的地方。
    “呜哇～”
    眼泪止不住的流。